持久液

我的偷情體驗和經驗分享

幻想過很多次,要和一個女網友睡覺。直到有一天,我坐在窗前,呼吸著窗外的泥土味,雨聲悅耳,我拿著手機拍了幾張桃之夭夭的圖片發給她看,她才調戲我說,桃花正旺,不如滾床。 

她告訴我世界上這麼多人都千里送炮了,我們也在活著的時候體驗一次吧。總覺得沉默的離開旅遊區不去蹦極體驗一次很遺憾呢。總覺得一生只和一個未來的老公睡不甘心呢。總覺得按部就班的生活有些無聊呢。她的語氣哀傷起來,線下睡覺的事情就提到了日程。 

我所認識的小程同學,已經和我聊了一年三個月,我問她,關於我們的行動,不知如何命名。我寫了一個計畫書,首先我們要去醫院各自化驗一下確保健康,有一個叫做輸血前檢查的專案,可以檢查梅毒愛滋病。我們要做一場乾淨衛生沒有後顧之憂的愛,我們可以心靈溝通,也可以摟抱著纏綿,可是不能交換細菌和病毒。這些草稿發給她,她修改了一下,說會帶一些她們村山間的野花花瓣,在飯後刷過牙,放進嘴裡,大口咀嚼,很快就會口齒留香,吐氣如蘭,自由的進行舌吻。她還把我們的行動命名為:日程。 

她需要從遙遠的千里之外,先步行,後坐馬車,然後騎自行車,坐客車,趕火車,再坐長途車,短途車,計程車來見我。已經守身如玉多年的身體,離我越來越近,我心裡油然而生一股類似查詢網購快遞資訊的情緒,滿懷期待,只等拆開包裹。與以往不同的是,這次是解開紐扣,掀起她的套頭毛衣,從頭上拽下來,弄亂她的頭髮,她不好意思的低頭整理。裡面的白色襯衫紐扣小小的,胸罩有美麗的優雅的花紋。 

我長得還行吧,她不自信的問我。我對著這位普通女孩說,很漂亮。她去洗澡的時候,我坐在床上,嘩嘩的流水聲和那天的雨聲一樣,我恍若隔世,覺得網聊的一瞬間,女孩就來到我的面前,馬上要和我纏綿。我知道,她是因為害羞,沒有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,一起洗澡。可是現實總是和聊天的氣氛不一樣。她長得普通,略微瘦些,胸部也平平的,不像性欲很強烈的樣子。表情沒有朋友圈照片裡常有的笑容,倒是有些嚴肅的散發出禁欲氣質。也許她的笑只是發給朋友看的吧。 

我始終沒有找到網聊的氣氛,她濕漉漉的頭髮散發出好聞的香水味。相距不過一米,各自不說話,拿著手機聊也太奇怪了。我慢慢站起身,背對著她脫下衣服,去洗澡。我出來的時候,她已經把我的衣服疊好,鑽進了被窩。我觸碰到她光潔的肌膚,她遞給我好吃的花瓣,相互對視著咀嚼著,她調皮的眯起眼,或者忽然間瞪著我,撅起嘴,玩表情連連拍來掩飾她的害羞。我的手背可以感受到她肌膚的柔滑,也許因為激動,她的身體有些顫抖,微涼。 

我有強烈的打字衝動,和她進行文字做愛,而不是觸摸面前的她這種陌生的形式。儘管我一開始對這個很嚮往。我卻在此刻對文字表達充滿欲望。我閉上眼,腦海裡一瓶墨水掉在地上,緩慢飛濺的墨汁灑在皺巴巴的紙巾上,把它攤平,上面寫滿了我要送給她的情詩。 

我們的檢驗報告就放在電視機旁白的桌子上,我們都沒有病。我和她都有潔癖和強迫症。在我認識她之前,我總是擔心細菌病毒,學了很多傳染病方面的知識,關心乙肝病毒可以在普通環境下活多久,怎樣殺死。愛滋病疫苗的研究和治療。我還去打各種預防針,去疾病控制中心還打了狂犬疫苗,只是因為擔心可能會被夏天發情的大狗咬到我的腿脖子,或者手腕,也許在狗眼裡它們都是很好吃的部位。在外面的時候,掏出來兜裡小小的噴瓶,對著馬桶蓋噴灑75%的酒精,用紙巾擦乾淨再使用。 

我心理崩潰的時候,鼓起勇氣去了省級醫院的心理諮詢科,每次談話一小時,一次諮詢幾十元。繳費的時候我排了很長時間的隊,我對一個數字比較迷戀,我覺得我交錢的時間需要人為地干預,在我的發票上繳費時間應該出現那個數字才讓我覺得歡欣鼓舞,我覺得這個行為會給我帶來好運,所以我來醫院前,摸計程車的門把手的次數也是這個數字,我敲心理諮詢室的門時,也是這個數字。 

心理諮詢室的中年男子沒有聽懂我說的一個英語單詞,也不知道它表示的含義。這是前沿的心理學理論,用於精神分析。他找來隔壁屋的一位心理學博士——面色憂鬱的大齡女青年,長睫毛被挑起,嘴唇淡紅光亮,閃爍著小星星。她懂我說的英語單詞,也是她研究的課題。她傾聽我的想法,飛快的在雪白的A4紙上寫字,在我描述的症狀前面寫上序號,再用小圓圈圈住。 

她逐一分析我的每一個擔心,運用的不是整體開導,或者心靈雞湯一樣的鼓勵。而是給我的每個苦惱提供具體的可行的解決措施。不建議我用84消毒液為家裡的東西消毒,因為會引起衣服褪色,推薦了碘伏和酒精。我提出可是酒精不能很快的殺死乙肝病毒。她就勸我打乙肝疫苗。我說我已經打過有了抗體,可還是有得乙肝的幾率。她歎了口氣,不糾結,繼續下一個問題。關於失眠的問題——我被性欲折磨的無法入睡,浮想聯翩。這倒不是因為我家住一樓,滿院子的花花草草的搖動,還有呼呼風聲和蟋蟀的叫聲打擾了我,只是因為性欲強烈。 

她本科有段時間對植物學很感興趣,希望我可以帶她去看看那些。我院子裡的樹木花草是以前租房的人留下的,我住進來後也沒有清理掉,因為我喜歡藏在樹木的陰影裡。她穿著風衣,高挑的身材顯得修身又幹練。她指出一株植物,說出了它的拉丁文名稱,告訴我這一小片面積的花都需要清除,因為它們靠窗,香味很淡但是催情,對性冷淡有作用,我倒是用不到,還會影響睡眠。 

我感謝她,請她進屋喝水。她笑著說,又要勞煩我在她走後進行一次大掃除了。我笑著不語,默認她所說。我的房間一定佈滿了她身上與眾不同的氣息,還有可能存在讓我感染得病很快死去的病毒,在我看不見得空氣裡彌漫。 

她打翻了杯子,我有些懊惱的拿起紙巾,帶著怒氣擦拭。我彎腰時頭頂到她的胸,她蹲坐在地上發出嬌嗔,捧著我的臉親吻。我不喜歡那種香水味,和油膩的唇膏在我的臉上塗抹。也覺得她的舌頭太過熱烈,還帶著粗俗的甜味。她告訴我根據某種理論,魚水之歡的性愛可以讓我沉浸,從無休止的強迫症狀裡解脫出來,她說她是心理學博士,她為我開的藥物就是她本身,她有信心治癒我。我卻擔心我無法治癒需要治療的她。 

她走後,我有很長時間研究接吻可以傳播的疾病,後來吃了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蛋白粉,心情才稍微安靜了些。 

這種苦惱變成了相見恨晚的談資,這個微信好友也有潔癖和強迫症。雖然症狀各不相同,不過我們的心境彼此都能秒懂。奇怪的是,我說我擔心的事,她聽了也慢慢擔心起來。同樣,我也開始擔心她所擔心的事。我們相互有了彼此的症狀,深知各自的心境,徒增更多煩惱。我們像是研究同一課題的科學家,共同攻克一個難題。一年三個月後,我們沒有獲得諾貝爾獎,倒是拿到了一張賓館的房卡。 

第一天試了三次,她都疼的哭。第二天我們躺在床上說了很多話。吃完叫來的外賣,我喝了她給我的藥片,可以提高免疫力。還有按照我喜歡的數位分給我的花瓣,可以清新口氣。我們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接吻,像是彌補我們打字網聊沒有動嘴,我們的嘴唇歡快的運動了很久。從午後到黃昏,等到我們接吻的次數是我喜歡數字的倍數,才結束。手也別閑著,她在停下歇息間隙從唇間吐出幾個字。 

第三天早上,我去退房。她說總覺得這樣離開很不甘心,已經到了車站,她猶豫的站在那裡,拿著車票不上車。我和她去退票,手續麻煩到我們選擇了扔掉票,住進了另一家酒店。 

雖然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,我們卻緊緊的合在一起,在酒店大床上猶如風中樹葉一樣顫抖。我們的潔癖和強迫症,涉及到了太多的隱私,和我們內心深處的陰暗面。一開始說的很少,後來乾脆都彼此說了出來。我也喜歡比她好看的美女,她也喜歡比我更帥的男生。然而我們都覺得難以找到,也許經過努力有找到的機會,就像評估表白會不會被反對,追求會不會最終一起睡,壁咚會不會被打臉,強迫會不會被告強姦一樣,我們的評估都不樂觀,總覺得還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睡直接乾脆,成功率高到水到渠成的地步。和其他人一起的話,想像中小概率的事件都會讓我們擔心的失去所有樂趣。 

長這麼大孤獨的行進著,能找到彼此也是幸事。她偷的身份證還在桌子上,已經被我們用來開了多次的房。不用擔心開房記錄被洩露的後患。婚後的她也有了很多漂亮的衣裳,和我一樣,我們都在那次分別後,陷入了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的漩渦,帶著假面具表演著入鄉隨俗的角色。結了婚,又彼此苦惱著,想念著以前的“日程”。 

沒有一分為二非此即彼那種絕對的不滿,只是婚後才發覺,婚姻就是大坑,只有陷進去才體會到,門當戶對同床睡,夢裡和他人來相會。這種情景讓我們都對各自遲鈍的反應感到懊悔。我們本來可以嘗試結婚的,不知為什麼,總覺得還是等等再說。就這樣,大國軍備競賽似的,得知她已經在父母安排下結婚的我也很快找到中意的人了。 

中意的人隱藏著的靈魂,我不能觸及,也在婚後發現她的世界觀,和我的與眾不同。和婚前的她相比,我們都算是精神分裂症。婚前光鮮的優點漸漸消失不見,不好的一面越來越多出現。瀟灑的離婚,可是羈絆很多,我和小程同學對婚姻的吐槽探討分析到此為止,約了幾個回味悠長的炮,見面摟著睡覺,離別相互擁抱,在秘密的偷情裡沉淪。 

我們的物質生活和社會地位都是因為結婚才有的,用不差的智商和運氣選擇了另一半,離婚了就沒有物質基礎讓我們談情說愛了,更別提男歡女愛了。我們都對物質迷戀,又敏感的對精神苛求,偷偷摸摸的做事,有一種智商淩駕於眾人之上的錯覺,還享受這種優越感。在花樣作死的日子裡,我和她都不敢寫日記重播我們在一起幹的事,以免不小心被發覺引起萬人唾駡。 

我們的潔癖和強迫症像是把整個世界向外推,又怯怯的擁抱,半推半就的讓我們自己都覺的害臊。婚後我們都徒增了很多煩惱,我們需要大大咧咧的和熟人製造歡聲笑語,他們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有潔癖,也不會發覺有規律的舉動,發覺不了我喝紅酒只喝相同的次數,發覺不了她避免讓尖銳的筆尖對著自己哪怕隔空。我們像是沒有任何特點的普通人,潔癖和強迫症都消失了,可以接受無數病毒和細菌了,對很多事也不糾結了。那只是我們隱藏了,並且是無奈的忍受了。 

我們在細心觀察並清理了兩個小時的賓館裡躺著,感受沒有人觀看和打擾,沒有攝像頭偷錄的輕鬆感。一個蘿蔔一個坑,我這個蘿蔔就適合她這個坑,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一個外人融不進來的圈。 

我們彼此用奇怪的小眾的觀點來相互鼓勵,消除偷情的負罪感。婚內的平凡生活和打著各種幌子的相會,都讓我們越來越分裂,覺得像是在兩個世界無縫穿行。基於我們都小心翼翼到神經質的地步,我們每次都找到了數十條藉口和退路,所以沒有被別人察覺過異樣,我們和普通已婚人士一樣。也沒有打量出人群中神色不對私家偵探的面孔,我們戴著口罩避開了各種監控。在街頭帶著大號墨鏡。一個人接電話,另一個人用手機播放大街上車輛穿行時的鳴笛聲。 

我擰了寶馬車鑰匙,千里之外她的雷克薩斯也發動了。安全性良好的車在高速路狂奔,潔淨的車廂被我用噴瓶裡的酒精狂噴,悠揚的歌聲在車廂震盪,透過車窗照射著陽光,我往南她開往北方,在衛星上看起來就像是隨意的毫無關聯的兩輛車,淹沒在眾多車流裡。過收費站,在服務站吃飯,加油,停在路邊趴方向盤上小憩。看起來毫無目的,彼此間沒有聯繫,車行沒有其他意義。等到我們巧妙地看似隨意的開到同一片區域,在寂靜的山間公路一前一後停下,下來的我們牽手消失在樹林,我埋頭在她的胸部,她背靠著樹揚臉迎接葉子滴落的露水,一切都不同了。 
PS:為了照顧一些人的情緒,因此隱去了我們兩人相同的星座。我們這個星座被黑的太多了。並特此說明:本文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實屬巧合。